蒋多多| 着调专访 岑宁儿:要放开自己的控制欲-简单生活节
蒋多多
相隔六年,Yoyo岑宁儿再度于香港举办个人音乐会,11月24日及25日在旺角麦花臣场馆连开两场。这次音乐会名称取自于她最新推出的创作专辑《Nothing is Under Control》,赵雅芝、林忆莲、陈奕迅、刘美君以及许鞍华、杜琪峰、严浩、张婉婷等圈中大咖先后前来观看。
香港演唱会的现场结束时,有五彩的气球飘浮,很梦幻。
接受专访时她说专辑的概念是事情不在掌握之内,包括情绪、天气,“我觉得好多事情都跟天气一样,是不知道并且不能掌控的。整个音乐会的概念是,从早上起床然后到晚上,但是没有在晚上就结束,希望给大家一个希望,用《Ride》迎来日出的光,不想让大家看完演出,有一种看了一部很沉重的电影的感觉”。岑宁儿说专辑和音乐会虽然都是“Nothing is Under Control”,但不是消极,只是一种提醒,“要放开自己的控制欲”。而下个月,她还将在上海、北京、深圳和广州巡演。
岑宁儿内地巡演宣传海报。
采写: 老丁 实习生 郭东华
一天
A
整个音乐会的概念是“一天”,新歌《开场白》也是一天的开场白,然后送上精美早餐:《咖啡冒泡》及《Scrambled Eggs Blues》,配合欢快的旋律。到中午,岑宁儿唱出她不同时期的旧歌《没故事的人》及《Twistable Turnable Man》,包括重新编曲的陈奕迅的经典歌曲《与我常在》。在中后段,灯光渐暗,一束蓝色的顶光打下来,岑宁儿一个人演唱《空隙》和《刹那的乌托邦》,然后与林二汶合唱《银发白》。在音乐会的尾声,岑宁儿唱出近期剧集主题曲《尽力呼吸》和《信望爱》,直言在失望的时候要相信希望,越绝望越相信,太阳一定会出来。
新专辑宣传照,叠影迷离,也很梦幻。
Q1
着调:专辑的名字“Nothing is Under Control”是《Ride》里面的一句歌词,是怎么把它想到作为主题的?
岑宁儿:其实想了几个Title,但我都忘了,只有这个是我一直都甩不掉,一直黏住我,就觉得应该就是它了,它太能描述我整个做专辑的过程,还包括了很多事情,我最近就特别有感觉,会提醒自己不要担心太多。它不是消极的,只是一个提醒,有些事情不在你的掌控里面,我做的每一首歌都要放开一些东西,我写的歌,跟不同的人合作,也有乐手加进来,如果每个人都想完全控制,那会损失一些预料不到的收获,要放开自己的控制欲。
音乐会以“一天”为概念,从轻松到深沉。
Q2
着调:但是在专辑中,《Ride》并不是最后一首歌,而是比较靠前,为何这样处理?
岑宁儿:因为专辑和现场演出的逻辑是不一样的,专辑有它的Flow。《开场白》是一个Intro,第一首让大家听到的是《Ride》,这是专辑的主题,它比较丰富和轻快,制作人有想过《Ride》放最后,但我很想把《信望爱》放最后,专辑的最后还有一个Bonus Track,假如演出按照专辑顺序来演不一样,现场气氛的控制是不一样的。
音乐会选曲有自己的概念和逻辑。
Q3
着调:音乐会里“一天”的设置前半段比较轻松,后半段越唱越沉重,那你自己怎么去面对沉重和绝望这些情绪?
岑宁儿:我觉得只要是真实的话,大家都会有共鸣,我的专辑会有轻松,也会有沉重,色彩多一点,白天比较有亮色,也有深沉的,有高有低,有快有慢,因为生活就是这样子。我不觉得最快乐的歌才疗愈,我不是以疗愈人为目的,但是自我疗愈的方式,我发现不管是听歌还是写歌,那我往自己的内心去挖掘,我发现不只有轻松的,也有沉重的,那我为什么不唱,为什么不写呢?我有这样的感觉,那其他人也有,坐在人群当中,大家都有这样的感觉,你就不觉得孤独了。
岑宁儿相信在音乐中只要是真实的,就会引起大家的共鸣。
Q4
着调:尤其在演唱《空隙》的时候,当时的情绪是怎样的?
岑宁儿:我觉得在一些艰难的时候,不是不看它,要面对,在里面更需要有希望,因为音乐是直接,所以很容易带动情绪。我第一次收到周耀辉《信望爱》的歌词,唱的时候哭了,我并不是很容易哭,但是我录的时候才发现,原来我唱一首有希望的歌的时候,是什么时候最需要希望,你最顺的时候,你在天上飞的时候,就不会往上看了,你都在天上了,可能是你在低一点的时候会往上看,在比较失落的时候更需要希望。
岑宁儿直言失望的时候要相信希望。
Q5
着调:但是这次音乐会,怎么没有演唱《追光者》?
岑宁儿:这算是专辑的Live,很久没有回香港了,有很多歌想唱,那首歌大家都听过了,就唱一些不是常常会听到的吧。我很谢谢那些听到这首歌的人,你听到一个声音,你不知道是谁,你主动去找,我觉得蛮难得的,因为这样而找到我,我就觉得很幸运。
Q6
着调:接下来会有内地的巡演吧?
岑宁儿:有,还是一个叫“Nothing is Under Control”的小型巡演,会在上海、北京、深圳和广州演出。
一秒
B
岑宁儿和陈奕迅的渊源由来已久,早在“DUO”演唱会时她就曾担任和声,并在一道光束下独唱《The End of The World》一直被歌迷津津乐道。她还为陈奕迅写了《Baby Song》,而本次在麦花臣开唱,陈奕迅也有到场观看。在新专辑《Nothing is Under Control》中,有一首很特别的歌曲《一秒》,是岑宁儿自己词曲,和陈奕迅合唱,她说这首歌源于在2014年目睹的一场车祸,但因为陈奕迅的加入,在今年的录制有了更多的含义。
本次音乐会选用的是台湾的音乐伙伴。
Q1
着调:《一秒》这首歌从创作到完成,都经历了什么?
岑宁儿:这首歌最早是2014年写的,那时我看到一个女孩的车祸,有感而发,也是先写旋律,当时我不知道要不要以这个为出发点去完成,大家开会听歌的时候觉得这个气氛好特别,我想用写歌时候的画面,跟最原始的想法,再贴合去完成这首歌,所以旋律和歌词还是用了这个故事。到最后完成隔了几年,制作人阿达(宁子达)帮我再弄了一下结构,把整首歌的结构弄完整之后,我再重新写的词,所以会比刚刚写的时候更暗、更悲伤,但到副歌会有光,通过隧道到另一头,我写词的角度是,我已经在那头迎接光和灵魂回来。
这一段时间的经历让岑宁儿更有感触。
Q2
着调:最初有想到和陈奕迅合唱吗?
岑宁儿:写到最后觉得,这个声音迎接那个灵魂回来,如果那个灵魂也有一个声音出现,会更完满。最后那段旋律应该是今年写的,就Update旋律,好像有另外一把声音,我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出来,除了Eason,我想不到其他的声音,他的声音真的很温暖,让我很安心,虽然我有想找一个女声,但是其实在讲灵魂的话也无所谓了,我真的想不到别人,因为我也很希望可以完成,就找他。如果完成不了的话,就用钢琴、大提琴,再加上音乐来交待那一段,那我连词都不用写了,但是他答应了,所以就很荣幸。
岑宁儿说自己不是爱哭的人,但录制新专辑哭了两次。
Q3
着调:尤其是现在重新演唱《一秒》这首歌,有哪些更新的感想?
岑宁儿:因为经历不一样,如果我不是今年早一点录,应该说还好,我那Part是早一点录,Eason那Part是一两个月前,感觉真的不一样,感觉会更深刻,但其实我写的时候,写到我自己都哭了,我写歌很少会把自己弄哭,到最后那段“Hey,还会相见”,我自己录Demo,我听到都哭了,不知道为什么,这首歌是有自己的生命和使命的,这首歌对我来说意义很重大,有些事情都不是在计划之内,没有办法控制,就是这样发生。
一个人创作是孤独的,和不同的音乐人合作有不同的可能。
Q4
着调:专辑里的《开场白》是陈咏谦写词,你们也都会在陈奕迅的《L.O.V.E》里出现吧?
岑宁儿:他跟我很熟,很清楚我的性格,粤语词我不会写,以前我是曲和词都一起写,这张我想要跟写词的人多合作,可能旋律都先写好了,但是我不排除有词有感的话,我就先写一篇词,然后找人,先词后曲,让不同的音乐伙伴把作品完成,我觉得是有趣的,因为一个人创作是蛮孤独的。
Q5
着调:《尽力呼吸》是周耀辉的词,国语版换成葛大为,有哪些联结?
岑宁儿:因为一部剧《身后事务所》,我写好给周耀辉,剧组给我们的空间很大,一稿没改就过了,因为周耀辉老师很厉害,主题都点到了,很有深意。做专辑时我想要一个国语版,就当成另一首歌做,因为《尽力呼吸》是比较豁达的,有一个很宏观的生命观,我的理解是一个轮回、一个循环,但是《换气》是相反的,我把Key降了半度,用两把吉他,是很压抑的,比较不像我以前的歌那样松弛,想要有一个挣扎的感觉,我就跟葛大为聊,我也想要有呼吸不了的感觉,他就写了这样一个在水底里面,跟着旋律往上透一口气然后下去,又换气,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,我当成两首歌在做。
岑宁儿希望做出简约但深刻的音乐。
Q6
着调:专辑中有国语、粤语、英语三种语言,也有爵士、布鲁斯等多种音乐类型,当时是怎么设定的?
岑宁儿:因为我平时也是三种语言都要用,才能讲出我想讲的话,就是一个比较原始的状态,如果翻译的话,那翻译感就很强,我没有想要把中文歌翻译成英文,我有请一个朋友把英文的意思翻译成中文,但我有时候是歌词和旋律一起写,所以就已经一起写完了,不想要再翻译了。在编曲上是制作人阿达负责,方向是一起定的,专辑制作过程好玩的地方,也是希望它是丰富和完整的,但我自己也很喜欢乐器很少,然后同步录,我希望它不是东西多,而是深刻的。
岑宁儿希望自己的专辑有成长和进步。
Q7
着调:李宗盛也有一首《开场白》,大哥有没有给你的新专辑做指导?
岑宁儿:每个人都应该要有一首《开场白》,就像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首李宗盛一样(笑)。《开场白》就是一首开场白,我很早就想把它放在专辑第一首,也想过演出的时候先唱它。这张专辑才刚刚发,我还没有见过大哥,我都先斩后奏,做完再给他听,再看他觉得怎么样。我希望每一张都有成长,或者有进步。
编辑:克里安
编辑助理:薛雅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