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多多- 画为无声之诗,诗即有声之画 黄宾虹的940首题画诗-一页南山

蒋多多| 画为无声之诗,诗即有声之画 黄宾虹的940首题画诗-一页南山

蒋多多


黄宾虹曾说:“画为无声之诗,诗即有声之画。语所难显,则以画形之;图有见穷,则以诗足之。”
作为山水画一代宗师,黄宾虹在诗上的成就, 不亚于其山水画。
他的画上所相配的诗,清隽疏朗、选词妍雅,为世人推崇。
诗人柳亚子就曾称赞,宾老诗才不亚于画才。
今天,我们不看黄宾虹的画,来看看他写的题画诗。


黄 宾 虹
什么是题画诗?
这是一种艺术形式。在中国画的空白处,往往由画家本人或他人题上一首诗。诗的内容或抒发作者的感情,或谈论艺术的见地,或咏叹画面的意境。
绘画,用笔和色彩,诗歌,则用语言文字,形式不同,但在两者在本质上息息相通。
两千六百年前,希腊诗人西蒙尼蒂思就曾说:“画为不语诗,诗是能言画。”
北宋张舜民说:“诗是无形画,画是无声诗。”

黄宾虹诗稿

手书蜀游咏石印本之一页
黄宾虹的许多画作,离不开题画、论画。
在题画诗中,他或记载作画游踪,或描写景物,论述画论见解。
刘海粟曾在1983年为黄宾虹诗集撰序,其中谈到宾老的题画、论画:
将它当画论来读,那发人深思的创见和经验,俯拾即是;若作史料来看,则是他行踪与艺术思想最形象化的实录;如以艺术品来欣赏,则使人大有将壮丽之山联成宽银幕影片,状难画之景而富有弦外妙音,抒难言之情而耐人咀嚼,味若橄榄。
黄宾虹的题画诗,即他行踪与艺术思想最形象化的实录,越读越享受其中的美,可与画并传不朽。

黄宾虹四岁起,便随父定华公诵诗,少年时代是从家乡歙县学者汪宗沂习《诗经》《楚辞》。
他热爱汉、魏、六朝大家名作及乐府民谣,对阮籍、嵇康、陶潜、谢朓、谢灵运特别钻研,为他后来的吟咏,打下了坚实的基础。
绘画创作之外,黄宾虹治学勤奋,诲人不倦。所著《古画微》《虹庐画谈》《籀庐画谈》《陶鉥合证》《篆刻新论》等,逻辑严密,真知灼见颇多;其与邓实合编的《美术丛书》,在国内外学术界也有极大影响力与很高的参考价值。
刘海粟回忆,早年,他还在《南社丛刻》中读过宾老的爱国主义诗作,印象很深。
但黄宾虹从不以诗人自居。
他作诗常题于画上,随画送人,或写在书头纸片上,此前从未集结公开出版过。

最终黄宾虹所写题画诗从搜集整理到集结出版,经历了二十多年。
再来看一段刘海粟的回忆。
“一九三五年他(黄宾虹)赠我一册石印手稿《蜀游杂咏》,不事铅华,警策淳厚。去世之后,笃于友情的陈叔通先生自费印过少量的《宾虹诗草》,收诗三百二十四首,分赠亲友,我得一卷,历经沧桑,现在已成凤毛麟角。”
1983年宾老诗集的出版,这才让刘海粟觉得,“今读此稿,如见故人”。


彼时,诗集编者正与刘海粟身边工作的柯文辉合编黄宾虹诗文集,从各地画上抄录再予以辑校,取名《黄宾虹笔丛》;后来《笔丛》出版滞后,又因故中辍。
直到十年后——也就是1993年,宾老遗诗较《笔丛》收录的490首,已增辑至680余首,并变成八卷本《黄宾虹诗集》,由香港虚白斋出版,香港翰墨轩经销。
又十年,2003年,宾老遗诗再次增辑达940余首,基本大有可观。由此,改定书名为《宾虹题画诗集》。

《宾虹题画诗集》
黄宾虹 撰 赵志钧 辑注
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
全书共分八卷。
在最前面仍收录有刘海粟于1983年所写序言。
书中包含黄宾虹诗论、画论、杂咏、纪游,也附有诸家在宾老画上题咏选辑。言及之地包含西湖、淞沪、吴中、黄山、九华、新安江、雁荡、粤西、香港等。










他的山水绝句,大多篇幅短小精悍,但紧紧抓住地方风景的特点,令人读之历历如绘,与画面相映成辉。
例如,《新安江上七首》写道:“行经贺庙又严祠,谡谡松风入听时。几度岩前曾伫立,壁留苔蚀旧题诗。”
写画理、画法之诗,也是信手拈来。
比如他在《题陈白阳画山水》中写道:“长松落落岩际寒,上有古刹临奔湍。我时舟行泊江渚,金焦四面开烟峦。白阳山人师文,画惟以神不以迹。恍疑展卷惊姣龙.风雨骤来缣素湿。”
写明了陈白阳画的山水讲究神韵,气势磅礴、身临其境,好像由蛟龙飞扬而出,狂风暴雨便跟着打湿缣素。也赞扬了他的画师古人的神韵而不是只学习古人的形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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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编者在附录中写,在黄宾虹的遗产中,比起万张图画,等身著作,编印的大量书刊,九百多首诗歌不占多大分量。
然而,大小火山喷射的都是地心熔岩,一滴水珠包含着大海全部元素。巨人的每一页著作都是珍贵的文献,诗歌更有独立存在的文学价值,它展示了宾翁广阔的精神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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