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多多| 神枪白眉 【村村有故事】董鸿举-邺城文学

蒋多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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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枪白眉
作者| 董鸿举 责编 | 静墨
神枪白眉是南东坊村人，姓姜，名录成。因左眉处有一块胎记，致使眉毛变白，于是人们从小就没有叫过他的大名，总是亲昵地叫他绰号——白眉。又因姜录成手使一杆盖板步枪，百发百中，是临漳城西一带有名的神枪手。所以人称神枪白眉。他在一九四五年五月初八这天与土匪的战斗中，英勇顽强，曾一人打死打伤60多名土匪。其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一直在家乡传颂。
姜录成生于贫穷之家，八岁上就到张村西街给一家地主当长工放羊。别看他人小，但放羊可是把好手。羊吃草时，他没事就练投坷垃，路旁小树，树上小鸟，地边高粱，田间玉米，都是他瞄准投掷的对象，慢慢练得百发百中。凡有哪只羊调皮乱跑，他一坷垃投过去，说打它的头，绝对扔不到它的身上。并且还练习甩鞭打东西，什么树叶、草花、谷穗、棉花桃、芝麻锁儿，都是他打击的对象。渐渐练得得心应手，说打羊的耳朵，绝扫不着羊的眼皮。他还有一个弹弓，时常不离身，口袋里时常装着泥丸。泥蛋射得更是弹无虚发。连树上的知了，桃杏梨枣，他也能打下来。由于他鞭准，弹弓准，坷垃准，所以放羊时，近的用鞭打，次之坷垃扔，远的弹弓射，调教得羊群乖乖。十三岁上，他已长成半大小子，东家见他投射得准，就安排他夜间拿枪护院。孩子的天性使然，他对这杆枪喜欢得不得了。夜间睡觉也抱着，没事就端枪瞄准。夜间轮流站岗护院，那时没有钟表，人们就用燃香计时，一班儿站岗时间是点完一根香的时间。姜录成在夜里他就把这燃着的香头当靶子练瞄准。白天歇工时，他睡不着，就用丝线吊只蝇子练习。几年下来，他练就了神射，夜间他在百步开外能打灭烧着的香头，白天不用瞄准，能举枪击中空中的飞鸟。神枪白眉，远近闻名。常言道“十年解穷，十年解富。”姜录成苦干到二十多岁，他十几年来的勤劳苦做，省吃俭用，手头有了点积蓄，就回家置了几亩地，娶了媳妇，不再给人家当长工了。临走时，东家把他用惯的盖板枪送给他作纪念。神枪白眉感激万分，欣喜若狂。爬在地上给东家咚咚连磕几个响头，才和东家依依惜别，回到家乡南东坊。

解放前，南东坊村是一个二千多口人的村庄，为了保护村子治安，这个村自发成立了民团组织——红枪会。红枪会源于清朝初年的白莲教，是一个道门组织，聚徒反清复明，持续到民国初年基本消亡，河北残支逐渐演变成红枪会。因会员都使红缨枪，所以改名叫红枪会。主要职责是保护地方治安。红枪会又组织村民沿村四周修筑了一道一丈多高的寨墙，村四周各留一个寨门，白天让人出入，夜间关门上锁，并派乡民轮流巡逻值班。一有危险情况，以鸣锣为号，人人上寨墙守卫。神枪白眉自然成为红枪会骨干，担任射击教练。由于这个村有武装，有寨墙，有组织，零散小股土匪不敢来抢，村庄相对安全。所以四乡八村有难，也都到南东坊投奔亲友避难。
南东坊村子大，富户自然多，又集资买来一百条枪。引起了土匪的眼馋。先前几股土匪来抢，都被打退。这些土匪捡不到便宜，反而还有死伤。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。于是他们怀恨在心，和南东坊结下了死仇。后来这些人投靠悍匪郭清。其时郭清被国民党任命为临漳剿共保安司令，盘踞在贾河口。他们向郭清献殷勤，提供信息。说南东坊村是块烫嘴的肥肉，不服郭司令的管制，不交粮交捐。郭清听说南东坊有枪有钱，是城西有影响的村庄。就动了发财和杀一儆百的念头。想趁机拔掉南东坊这个硬钉子，向西扩大地盘。于是以剿灭地下共产党为名，派了一个营的兵力，三百多人来攻打南东坊，黎明土匪们发起进攻。南东坊的村民闻讯纷纷跑上寨墙，据寨墙奋勇反击。一场村民自卫战打响了。村民们同仇敌忾，远了用枪打，近了就拿砖头、瓦块、石灰瓶子砸，土匪几次进攻都没有攻下。神枪手白眉，在这次村庄保卫战中，弹无虚发，大显神威。他专拣跑在前边的土匪打，专拣机枪手打，专拣土匪头子打。只要土匪一露头，他一枪过去，“啪”的一声，土匪立时非死即伤。只要敌人的机枪一响，他顺着声响一枪放过去，机枪立刻又成了哑巴。只要有土匪头子模样的人被他发现，这个人绝难从他枪下逃生。战斗打到晌午，寨墙外倒下几十具土匪尸体。仅神枪白眉一人就打死打伤50多名土匪，土匪伤亡惨重。剩下的土匪像热锅上的蚂蚁，急得团团转，一筹莫展。都被这个神枪手震慑了，人人害怕白眉的盖板枪响。土匪们这时又饥又饿，又惊又怕，趴在地上不敢进攻，心里祷告神灵保佑自己千万别让白眉看见。土匪营长见队伍伤亡惨重，士气低落，只好派人回贾河口搬兵求援。
郭清听说队伍打了多半天，不但没有打下南东坊，还损兵折将，伤亡惨重，恼羞成怒，就带领增援队伍前来攻打，把指挥所设在小东坊村，战斗持续到半下午，村里的子弹打尽了，砖头、瓦块投完了。郭清亲自督战，高喊：“弟兄们，村里已没有子弹了，冲进去，每人赏大洋十块！冲呀……”

群众见因没有子弹抵抗来势凶猛土匪，人心开始涣散，纷纷跳下寨墙逃命。可是这时打红眼的土匪那容许人们往外突围，一阵阵机枪猛烈扫射，压得人们趴在地上抬不起头来。最后只好被土匪用枪逼着回到村里。
神枪白眉姜录成，死不投降。没有子弹了，就和敌人展开白刃战。一土匪一刺刀扎进白眉的腹部，挑豁他的肚皮，连肠子也流出来了。神枪白眉身受重伤，兀自不倒，又咬着牙扎死几个土匪。终因寡不敌众，身中数刀，壮烈牺牲。蜂拥而上的匪徒，把姜录成的身上扎得像筛子一样，到处是窟窿眼。令人惨不忍睹。
土匪把群众赶到后街台庙前，架起机枪扫射，当场打死五十八名群众，受伤近百人。随后土匪大肆哄抢，时值五点多钟，忽然黄风大作，刮得天昏地暗。郭清看到遭到天怒人怨，才收兵撤出南东坊村。后来参加过南东坊战斗的土匪，一提起这次战斗，仍然心有余悸地说：“攻打南东坊，最怕盖板枪。遇见姜白眉，如同见阎王。”

图片?网络/ 审核?春天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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