危险女教师不是蹭热点,只是想说说张大飞……-P颠P颠

不是蹭热点,只是想说说张大飞……-P颠P颠微领地
台湾有位作家,叫齐邦媛。她有本书,叫《巨流河》。
现在书店里买得到简体版了,早些年,它是本禁书。好像是2011年,我在香港买了一本繁体版,默默带了回来。

在这本回忆录里,齐邦媛很仔细地回忆了她的初恋,张大飞。
这是怎样一个初恋呢。
1936年,齐邦媛12岁,张大飞18岁,第一次见面,在南京,齐邦媛的家里。
那时候,齐邦媛的爸爸,办了一所中学,里头大多是流亡关内的东北学生,亲人离散,无家可归,到了星期天,跑到齐邦媛家里蹭饭快乐人儿。
张大飞,就是去蹭饭的其中一个,很少说话,静静地坐着,“吃饭时,母亲总叫他坐在她旁边,不断地给他夹菜。”
再一次见面,就是1937年了。医院里,齐邦媛的妹妹在急救,张大飞赶了过去,说他报了军校,要走了,临走一定要见上一面,还塞给她一个小包,说“这是我要对你说的话。”
是一本封面全新、侧页烫金的《圣经》,扉页上写着——“邦媛妹妹:祝福你那可爱的前途光明,使你永远活在快乐的园里……”
人走了,信一封封地来。
信里,张大飞说:“我已经十九岁了,毕业时超过二十岁,到时不一定考得上公立大学。日本人把我们逼成这样巫门传人,我也没有心情念书或等待一个没把握的未来。我家有三个哥哥和弟弟,我如今如愿考进了空军官校,可以真正报效国家,为我父亲复仇。危险女教师”
不知道在写到第几封的时候,张大飞表白了,“我无法飞到大佛脚下三江交汇的山城看你,但是,我多么爱你,多么想你!”
接着,怕自己许不了人家未来,又后悔了,说:“你收到此信时,我已经死了。”
果然,再收到信最佳夫婿,就是张大飞壮烈殉国的消息。1945年5月,张大飞中弹阵亡,年仅26岁。
还收到一个很大的包裹,用帆布袋装着,里面是齐邦媛写给张大飞的一百多封信。
那一大包信,张大飞仔细地按年份排好,第一封从湖南湘乡永丰镇扶稼堂寄的小学毕业生的平安家书,最后一封是大学二年级外文系学生写的。
从1938年到1944年,齐邦媛和张大飞,用一封封信,陪伴了彼此7年。
书里,在张大飞走后,齐邦媛说,“今生,我未再见他一面。”
这本书,看到这里,我就难过地没有再看下去了。几年了,书签一直夹在了第160页。

以前,只是看书,总觉得这些人、这些事,离我们的生活很远。其实,它一直很近,意想不到的近。
1938年,张大飞来了杭州,到了笕桥,进了中央航空学校,是第十二期学员。
昨天下午,单位12楼,孙昌建老师的办公室里,窗口往南望出去,是杭州高级中学。
是同事,也是作家的孙老师单向的爱,写过一本《鹰从笕桥起飞》,里头都是像张大飞一样,跑到杭州当飞行员的年轻人们的故事。
孙老师说,杭高门口的梅登高桥,还有我们单位这一带,以前叫“大营盘”,是给航校新生做入伍训练的地方。
啊,张大飞写给齐邦媛的第一封信李勒优,就是在入伍训练基地写的。
啊,就在我们单位这里。
孙老师说,航校也不是随便想进就能进的。首先,起码要高中毕业;其次,身体素质要好。
那时候,穷人家肚子都填不饱,有几个人能读到高中的?从这点上来说,就注定了读航校的年轻人,要么是富二代,要么是官二代,反正非富即贵,而且都是怀着一腔热血的好青年。
人来了,要先入伍训练。除了体能训练,还有政治思想教育,听孙老师说第一堂课总是同一个人来上,队长石邦藩。
在战役中,他失去了左臂,袖子空荡荡地,大家一看就明白了,战斗英雄。对这些新生来说,是威慑,也是一个警醒。
很可能,张大飞在杭州上的第一堂课,就是这位石队长上的。
训练半年,合格了,就能进航校了。也不是说,进了航校就能当飞行员,要一轮轮考核,不合格就马上淘汰,淘汰率大约百分之三十,很高了。
就拿飞行科来说,分初、中、高三个阶段,每个阶段要飞满60个小时,考核通过了才能升上一级。
所以说,真正能成为飞行员的,那都是拔尖都市灵医王!
有一组数据,八年抗战中,中国空军击落日机592架,重伤及可能击落95架,4321名空军将士以身殉国。
这4321名空军将士中,有1700位是从笕桥走出的,他们冲上天空,先后殉国,平均年龄只有23岁。
就在杭州东郊,这个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古老小镇,笕桥从此留下了他们的青春。
张大飞温碧婷,和这些年轻人们,那些年在杭州的生活,是怎么样的?
台湾地区空军司令、笕桥航校二期生赖名汤,曾这样回忆:“当时全国高等学府的环境与建设,北方算清华最好,南方就算航校最好。我们教职员宿舍也全部是西式洋房,分甲乙丙三种:甲村住的是美国顾问,其中包括飞行主任教官、组长等;乙村为一般教官;丙村为年轻单身教官,或初婚教官住所。”
他还说:“我们受训期间,也有轻松的时候,每逢星期天多整队开着校车,浩浩荡荡,往游西湖;同学们年轻活泼,制服漂亮,军官穿白色服装,所到之处,皆为人人钦羡的队伍,女学生亦以交空军朋友为荣;因此,后来许多二期同学都与杭州姑娘结婚。”
除了《鹰从笕桥起飞》这本书,孙老师在办公室,还翻出一叠A4打印纸,是他这几年,到处搜集来的老资料,说借给我看没问题,但是,一定要还的。
就在这叠A4纸里,有飞行员们写的西湖游记呢。
湖滨、虎跑、玉皇山、黄龙洞……飞行员们也搞“团建”,不但要在这些景点拍大合影,回到航校,还会乘兴写游记,说虎跑寺“听着蛐蛐的笑,画皮姐清净,幽雅,没有大都市的烦扰”。
飞行员们觉得西湖好,可是在杭州姑娘心里,这些飞行员的地位,那可比西湖还要高,是以嫁给飞行员为荣的。
那时候,有一首流行曲,叫《西子姑娘》,讲的是西子湖畔一位少女对空军恋人的祝愿,被当时的歌星周璇唱得柔情似水,把杭州姑娘的小心思,都唱了出来。
相思不断笕桥东,
几番期待凝碧望天空。
一瞥飞鸿云阵动,
归程争乘长风。
万花丛里接英雄,
六桥三竺笼罩凯歌中。
笕桥的老人家回忆,说笕桥的飞行员真多啊,多的时候,经常一队一队地看到。飞行员多,哎哟,机场大门口转来转去,想认识飞行员的女孩子更多。
也怪不得大家动心。
那时候的飞行员,一身皮,皮夹克、皮裤、皮靴,别说笕桥村里人了,哪怕是机场里的地勤都穿不上的,只有飞行员能穿。
地位也高明末龙腾,隔三差五要拉练了,一辆大卡车开出来,飞行员都是车里头坐着的,地勤、后勤要跟在卡车后头,喊着“一二一”地跟着跑。
可是,飞行员都毛有礼貌,看到小孩子都会笑嘻嘻地打个招呼杨怀玉,从来都不凶的。
而且,国家有难时,这些飞行员压根不含糊,是带着“我们的身体、飞机和炸弹,当与敌人兵舰阵地同归于尽”特种兵痞,这样的“精神标语”,冲上天空的。
帅,是真的帅。看看张大飞。

在笕桥航校毕业后,张大飞投入重庆领空保卫战施陶芬贝格,表现甚好,被选为第一批赴美国受训的中国空军飞行员。
1945年5月18日,张大飞自陕西安康出战河南信阳日本空军,与敌驱逐机遭遇。为掩护友机,张大飞中弹阵亡,壮烈殉国,年仅26岁。
张大飞,只是从笕桥走出的飞行员中的一个。
和他一样的飞行员,实在太多了。最有名的有高志航、刘粹刚、李桂丹和乐以琴,当时被称作“空军的四大金刚”,在杭州的上空,都留下过英勇战绩。
2015年,张钊维导演在纪录片《冲天》中,说笕桥航校的学生:“曾经有那么一群年轻人,每一次起飞都可能永别,每一次落地都必须感谢上苍。”
虽然,他们很年轻就不在了。但杭州人,始终记得。
孙昌建老师说,前两天他发了一条朋友圈,有人留言,说她专程跑到笕桥邮局,盖了一个2018年8月14日的邮戳北青旅官网,说要纪念这个难忘的日子。
1937年8月14日,那一天,高志航带队,打赢了80年前的著名空战。
就是那一战,让杭州,让笕桥,一战成名,首创中国空军抗战中3比0的光辉战绩。对航校来说,它就像一次毕业考试,结果可以用两个字来表述——完美!
而80年后的这一个邮戳,盖下去的,就是杭州人对笕桥的一份感情。

今天,确切来说,是昨天了,单位里接了这个任务,结果火急火燎地,写砸了。
半夜回了家,越回想,越难受。明明可以这么写,为什么要那么写。
反正睡不着,爬起来重写。
人生如此美好,我却如此急躁,这样不好,不好。
教训啊,小P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