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微笑，毋宁死。-草蛇灰灰线
柬埔寨的司机小哥金龙，拉着我们穿过尘土飞扬的道路，停在行程第一站吴哥城南门。不论是素以闻人摸客著称的我和老公，北京厨房设备公司还是徒步旅游达人我爹妈，或是那两个爬上窜下的猴儿，都“哇噢”了。
以前在画面上见过的场景，魂（bu）牵（ming）梦（zhen）萦（xiang）的圣地，终于在眼前了。
只不过，加上了密密麻麻的人群，滴滴答答的车马，和总是挡在你手机前面的另一个手机成神郭少风。
吴哥城南门，是基于印度教“搅拌乳海”故事中建造的。桥边左右各有石神二十七枚，左为天神修罗(Suras)，右为恶魔阿修罗(Asuras)，托着九头蛇神纳加(Naga)。南门正上方就是著名的“高棉的微笑”，显示着修建吴哥城的阇耶跋摩七世(Jayavarman VII)已经皈依佛教了。

老爸老妈恨不得把手机和iPad齐上阵，来回倒着对着漂亮的佛头猛拍落魄洪荒。
Wait a second!那些漂亮的佛头，也太漂亮了！
雪白的水泥(?)，线条分明的五官黄俊业，在阳光下明晃晃的闪耀，让我想起国产古装剧里经常见到的塑料花布景。

为了保证南门的完整性，柬埔寨已经把所有丢失的佛头都做了复制品放回千年石身之上。现在搅拌乳海的神们，一小半是以前留下来见过血雨腥风的真佛头，一大半是后来美则美矣却没有灵魂的新贵们。
老公是带着蒋勋的《吴哥之美》去暹粒的，文化人奏是文化人。我是带着一颗空空的脑袋装着日程车程美元和人民币去的，奏是一管家兼秘书灵异女道士。

好在我天资聪颖，接下来的两天，不但领会到“搅拌乳重生之苏湛海”在吴哥文化里的重要地位，还利用短暂的网络开放的机会，上了谷歌，看了Wiki，发了Instagram虬褫。
聪慧如我，没等吴哥的行程完结，就看出了被世人无意或刻意隐匿的真相——
吴哥女人帮妞儿，讲的就是头和脸的故事。
吴哥大圈有个稍远一点的景点，叫“圣剑寺”，相传是前面修南门的那个国王为纪念他父亲而修建的。圣剑寺是我在吴哥最喜欢的地方。原因很简单——人！少！够！破！
我们是在一个晴朗的傍晚来到圣剑寺的扈三娘扮演者，没有人流，没有车流，两个穿着跟天朝城管似的柬埔寨保安无所事事地坐在古老的寺门口。
乍看觉得很违和，但细想又觉得这是它应该的样子。
同一个国王建的，风格就很类似，圣剑寺入口的地方来触摸吧 ，也摆着“搅拌乳海”的雕塑。只不过和南门很不一样的是姗拉娜，善神恶神们齐刷刷地都被砍去了头颅，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有头的，也面目全非。
柬埔寨毕竟是第三世界国家，可能没有足够经费再做五十个假头铃木富美奈。不过这样的原始醒脑再造丸，却似乎有直击灵魂的力量赵轩莹。

圣剑寺里面的剑神们，身高十八尺也难逃身首分离的厄运。

其实整个吴哥窟，大大小小的寺庙阁楼，留存下来有头有脸的佛都很少。柬埔寨人是虔诚的，在小吴哥，温翠苹很多被割去头颅的佛像身上仍旧披着黄色的缎带被后人供奉。

除了搬不走的“高棉的微笑”金恩荣。
巴戎寺的佛头群像是在堆砌好的巨石阵上做的雕刻，当年的殖民者想要把砌在那么高处的巨石一块一块搬走再拼起来，明显不如直接把其他那些佛身上完整的头颅搬走来的爽快，于是手下开恩，给后世留下了神秘的“高棉的微笑”至尊鸿蒙。

乌央乌央的游客，跟着导游的大喇叭，排在据说刻的最像阇耶跋摩七世的笑脸前等待照相。这让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，说蒋公遁逃台湾之后，老家奉化的蒋母墓地却成了热门景点龙心战纪，卖茶卖瓜子，孝子蒋公是走了，留下蒋母承受后世烦扰。
在喧嚣之中，想要找一个安静的角落来和那些原装的神秘笑脸对话，很是不容易，经常会被听得懂的语言干扰。所以说，圣剑寺是我在吴哥最喜欢的地方，可能因为那里的佛像没有头也没有脸，去的人又少，比较容易让人心生感怀，立地成佛。
现在的吴哥窟，其实没有几个原装的脑袋龙公主戏神珠。但文人墨客去，明星大腕去，我等市斤小民也去位面开拓者。这样看来，有头有脸或是假头假脸，其实也没什么分别。
但佛说：一花一世界，一树一菩提。
我在心中微笑，不感化你，就吓死你。


草蛇灰线，浮延半年，不要等我。(cf)